历史性动荡：美股与比特币反弹，但美国资产避险光环不再

撰文：鲍奕龙

来源：华尔街见闻

尽管美股和比特币在本周最终实现反弹，但市场格局已悄然生变。美股波动性罕见超越新兴市场和比特币，而被视为安全资产的美债也出现剧烈波动，这让投资者对持有美国资产的信心产生动摇。瑞银警告称，全球无风险利率一旦波动，所有市场都将被颠覆。分析师 Ed Al-Hussainy 更直言不讳地表示：“我其实不担心衰退，我担心的是金融危机。”

周五，美股重回涨势，似乎市场风险偏好有所恢复。然而，美债市场的剧烈波动让金融危机的阴影再次笼罩华尔街，也让投资者开始质疑美国资产的传统安全性。

过去一周，美国 10 年期国债收益率创下 20 多年来最大单周跳升幅度，美股则经历了暴跌后暴涨的剧烈震荡。表面上看，标普 500 指数周涨幅超 5%，美债收益率回到 2 月水平，比特币也收盘走高，似乎一切如常。

但令人不安的是，本周美股、美债和美元同时下跌的现象，是典型的新兴市场特征，而非全球最安全资产应有的表现。尤其是美国长债的巨大波动，流动性危机似乎迫在眉睫，进一步加剧了投资者对美国资产安全性的担忧。瑞银集团首席策略师巴努·巴韦贾坦言：“这太可怕了。我们正在重新定义全球无风险利率，如果无风险利率波动，它将颠覆所有市场。”

历史罕见：美国资产波动性超越新兴市场和比特币

特朗普近期的关税政策不仅削弱了对美国经济的信心，也动摇了投资者对美元资产的信任。以华尔街的历史标准来看，本周无疑是一个惨烈的交易周。美股犹如坐上了过山车，美债和美元的走势更暗示美国作为避险天堂的地位岌岌可危：

周一，因乌龙关税消息，美股上演 15 分钟脉冲式巨震，纳指一度低位暴拉 10%，美债跳水。

周二，关税豁免希望破灭，道指盘中狂泻超 2000 点，标普抹平超 4% 的涨幅转跌，美国国债市场出现去杠杆式大跌。

周三，美国宣布暂缓部分关税，三大美股指数至少收涨近 8%，标普创 2008 年以来最大单日涨幅，美股交易量达 300 亿股的历史新高，十年期美债收益率冲高回落。

周四，全球投资者逃离美国资产，美股、美债、美元三杀，纳指跌超 4%，美元创下两年来最大单日跌幅，黄金价格刷新纪录新高。

周五，美联储暗示可能出手干预，美股反弹收涨，但美债和美元的疲软依旧警示着美国避险地位的动摇。

Loomis, Sayles & Company 的投资经理 Andrea DiCenso 表示：“美国市场是否开始表现得像新兴市场？毫无疑问，是的，这正是我们所看到的。”

数据显示，美股 ETF 的波动性甚至超过了追踪新兴市场的基金，也一度高于比特币。这种情况除了疫情期间、去年 8 月危机以及美联储激进加息时期外，几乎从未出现。

Renaissance Capital 的 Neil Dutta 在给客户的邮件中直言：“标普 500 指数像加密货币一样交易，这可能不是好事。”

无风险利率剧烈波动预示金融危机重演

长期债券市场的剧烈波动、利差扩大以及流动性低下，会对所有其他资本市场构成压力，特别是对利率和美国政府债务形成上行压力，长期下去甚至可能演变成金融危机。

本周，美债波动率显著跃升，20 年期美债波动率迅速赶上 VIX 美股波动率。

尽管本周 30 年期美债跌幅未延续上周的全面扩大走势，但基准 30 年期债券的买卖价差出现了裂缝——这是美国国债收益率曲线长期流动性下降的一个信号。本周价差几乎达到了整整一个基点，为自 2023 年初以来的最高水平。

美国以外地区对美国股票、固定收益和货币资产质量的信心已经受损。基金经理 Nathan Thooft 表示：“问题在于，这是暂时的冲击还是长期的转变？我们仍然相信前者。但这并不能否认，一些大型资产所有者正在寻找避险资产的替代品和多元化配置。”

分析师 Ed Al-Hussainy 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：“我其实不担心衰退，我担心的是金融危机。”

资金涌向避险资产，华尔街呼吁美联储干预

金融危机的阴霾促使全球投资者撤离美国市场，转而涌入欧洲债券市场、黄金、日元和瑞郎等避险资产，以规避更广泛的动荡。

德国债券收益率本周基本保持不变，而美国 10 年期债券收益率飙升逾 50 个基点，这是自 1989 年以来美国国债收益率落后于德国国债的最大幅度。与此同时，美元指数跌破 100 心理关口，创下自 2022 年 11 月以来最严重的两周跌幅，欧元兑美元大幅升值，本周升值幅度甚至超过日元。

极端波动给投资者和交易员带来了空前的心理压力，华尔街已出现要求美联储干预的呼声。摩根大通 CEO 戴蒙周五表示，他预期美国国债市场将出现“混乱”。

戴蒙在财报电话会议上表示：“当市场波动剧烈、国债交易价差非常宽、流动性低时，它会影响所有其他资本市场。这是美联储应该干预的理由，而不是为了帮助银行。”

值得庆幸的是，美联储票委 Susan Collins 周五表示，如果市场状况变得混乱，美联储“绝对会准备好”帮助稳定金融市场。但她同时强调：“市场继续运行良好，我们没有看到整体流动性担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