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尔街热议“Dot-Com 2.0”：股市暴跌引发AI泡沫担忧

自2025年初以来，股票市场一直处于剧烈波动中，这让整个华尔街陷入恐慌——当然，沃伦·巴菲特（Warren Buffett）除外。尽管标准普尔500指数和纳斯达克100指数分别下跌了超过10%，但少数几家大型科技股却表现异常突出，甚至达到了令人尴尬的程度。

如今，交易员们开始频繁提及一个短语：“Dot-Com 2.0”。这个时间点并非偶然。本月正值互联网泡沫破裂25周年，那次事件曾导致数万亿美元蒸发。而在2025年3月，随着特朗普总统重返白宫，投资者正目睹类似的迹象再次浮现——这一次的驱动力是人工智能（AI）。

这轮涨势始于2022年10月，当时股市从低谷反弹。在随后的16个月里，标普500飙升了72%，市场总价值增加了超过22万亿美元。然而，上个月市场达到顶峰后开始回落。纳斯达克100指数跌幅超过10%，正式进入调整区间。这一幕让人回想起2000年3月24日，当时标准普尔500指数创下历史新高，直到2007年才被超越；三天后，纳斯达克100指数也在历史最高点收盘，随后崩盘，并沉寂了15年之久。

AI泡沫是否重蹈覆辙？

上次类似的情况发生在1995年8月，当时网景通信公司（Netscape Communications Corp.）上市，开启了为期五年的技术繁荣期。从那时起至2000年3月，标准普尔500指数几乎翻了一番，而纳斯达克100指数则上涨了700%以上。然而，泡沫最终破裂，到2002年10月，纳斯达克市值损失超过80%，标准普尔500指数也缩水一半。

当前，AI领域已成为资本追逐的焦点。像Alphabet、亚马逊、苹果、Meta、微软和英伟达这样的大型科技公司正在大举投资建设AI基础设施。据估计，仅今年一年，Alphabet、亚马逊、Meta和微软四家公司就将在AI相关资本支出上投入约3000亿美元。尽管如此，这些公司预计仍能实现高达2340亿美元的自由现金流。

与2000年相比，这是一次显著的不同。彼时的繁荣建立在没有盈利能力的炒作和初创企业之上，许多公司迅速烧光现金。“在前200家市值最大的公司中，有大量企业的烧钱率是负的。”费舍尔投资董事长肯·费舍尔（Ken Fisher）表示，“使泡沫成为泡沫的关键在于负烧钱率。2000年的公司只是因为‘互联网’而被认为具有潜力，而这次的心态则是‘与众不同’。”

Khosla Ventures联合创始人维诺德·科斯拉（Vinod Khosla）亲历了最初的互联网泡沫，他指出：“投资者有两种情绪：恐惧和贪婪。我认为我们已经从恐惧转向了贪婪。当人们变得贪婪时，估值就会失去理性。”

同样的情况似乎正在重演。华尔街对任何带有“AI”标签的东西都疯狂砸钱，但利润与承诺之间的鸿沟依然存在。正如2000年那样，估值再次变得疯狂。

投资者记忆犹新：从互联网谎言到AI炒作

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家、诺贝尔奖得主达伦·阿塞莫格鲁（Daron Acemoglu）表示：“围绕互联网有很多炒作，很多人在任何人找到从互联网赚钱的商业模式之前就已经赚到了钱。这就是互联网泡沫产生的原因。”

在互联网热潮期间，许多公司为了迎合市场，甚至简单地在名字后面加上“.com”便能成功上市。它们既没有收入，也没有真正的用户，只有空洞的概念。1999年某一时点，纳斯达克综合指数的市盈率高达90倍，而今天约为35倍。但华尔街明白，这一数字并不能说明全部真相。当年，甚至连传统的估值指标都被抛弃了，取而代之的是“点击量”和“眼球数”等虚无缥缈的标准。

Ameriprise Financial首席市场策略师安东尼·萨格利本内（Anthony Saglimbene）回忆道：“我记得经纪人花在个人账户上的时间比为客户服务的时间还多。他们通过自己的投资赚取工资和奖金。”

截至2000年3月，纳斯达克100指数成分股中至少有13家公司仍在烧钱，包括亚马逊、XO、Dish、Ciena、Nextel、PeopleSoft和Inktomi等知名企业。但这并未阻止投资者购买Pets.com和Webvan等亏损公司的股票。

Pets.com前首席执行官朱莉·温赖特（Julie Wainwright）回忆起当时的狂热情绪：“那是一场土地争夺战。”1999年6月，该公司因获得亚马逊及其他投资者5000万美元的资金支持而备受瞩目。“不久之后，我认为还有另外七家宠物公司得到了资助。这完全没有意义。” Pets.com于2000年2月上市，但到同年11月便宣告破产。

即使是行业巨头也未能幸免。AOL前首席执行官史蒂夫·凯斯（Steve Case）推动了2000年1月与时代华纳的合并，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强大，但实际上却以失败告终。到2009年，这场合并彻底瓦解。

史蒂夫表示：“互联网是一个伟大的创意，对社会、企业和世界产生了深远的变革性影响，以至于那些保守的人往往会被抛在后面。这也促使大规模投资，以确保不会落后，其中一些会成功，但大多数将失败。”

华尔街见证历史重演，规模更大

互联网泡沫破裂后，只需几件事就能让整个幻想破灭。美联储开始加息以抑制市场过热，随后日本陷入衰退。突然间，没有人愿意再冒险投资。

赠款利率观察家创始人吉姆·格兰特（Jim Grant）评论道：“他们对互联网业务前景持乐观态度。但如果他们的出价是太阳微系统公司股价的10倍，而最终损失了95%的资金呢？”

他说得没错。虽然技术本身最终改变了世界，但投资者并未从中获利。时机不对，风险过于愚蠢。

研究机构Research Affiliates创始人罗布·阿诺特（Rob Arnott）表示：“互联网的普及是一个渐进的过程。人类是习惯性动物，大多数人对互联网的接受也是逐步进行的。”

然而，这并未减轻损失。Dot-Com泡沫破裂摧毁了约5万亿美元的财富。如今，同样的错误又回到了华尔街，只不过这次披上了机器学习的外衣。如果历史剧本重演，那么知名公司可能会存活下来，而其他公司将难逃厄运。最终，仍然持有“袋子”的人，将是那些追逐炒作的人。

华尔街以前看过这部电影，现在它想知道这次的结局会如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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